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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馕
来源:伊犁日报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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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英鸽       2021-09-02

一大早起来,我专注地站在馕坑前,看我的“亲戚”阿不都克依木·阿布都音打馕。

这天是2018年8月18日,在巩留县东买里镇红光村四组一巷阿不都克依木家的院子里。馕坑外围是用砖块砌成的,内壁抹得很光溜。他先在馕坑里放置柴火,把馕坑烧得很烫,然后稍稍用手指在内壁上洒点水,把妻子端过来的面饼依次贴在上面,贴了一圈,烤好一个取出来再贴一个面饼进去,半个小时的样子,几十个馕就全烤好了,烤一次够他们一家4口人吃一个星期。

那一年,阿不都克依木54岁,儿子外出干活去了,他和妻子、儿媳及小孙子在家,承包了一些地,家境不算殷实。馕,我估计是他舍不得花钱买,自己打馕省钱。他打馕的水平不高,贴面饼的时候有一个不小心掉进了火里,和面时没有把鸡蛋清加进去,面饼上也没有撒芝麻,虽然刚烤出来的馕都挺香,但口感还是不如街上卖的,毕竟打馕不是他的主业。

但阿不都克依木还是坚持自己打馕。他说,这不是省两个钱的问题。不自己打馕,还算是过日子的人家吗?

对这位比我小两岁的兄弟的想法和做法,我非常认同。一个完整的家总是要有厨房的,总是要自己做饭的。一天三顿下馆子,一年到头叫外卖,总感觉过的不是正常的生活。

几十年来,我多次在伊宁市南市区,在我的第二故乡兵团四师64团六连“亲戚”别克太·西库尔巴克家,在我们新疆许多地方——看打馕,犹如在和田看工匠们加工玉器,在无数拌面馆隔着玻璃看师傅们在后堂案板上拉面。我喜欢看我们新疆美食、美器的制作过程。

我一直在琢磨“打馕”这个动宾结构的合成词,对这个词始终保持一种尊重,保持一种浓厚的兴趣。我认为,解读“打馕”,是解读新疆的“馕”文化的一个开关、一把钥匙。

先说“打”。这个动词很有力度,打铁,打井,打架,打仗,都是“打”字当头。“焖”米饭,“蒸”馒头,“煮”面条,“下”挂面,这些动词都远没有“打”字有动感、有力度。一个“打”字,蕴含着新疆人积极进取的深意。新疆占地160多万平方公里,是全国陆地面积的六分之一,北疆有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南疆有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北边有阿尔泰山,南边有昆仑山,中间有天山,都是终年不化的雪山,沙漠之外还有一望无际的戈壁滩,绿洲点缀其间。我们新疆的植物有胡杨、白杨、红柳、雪岭云杉、骆驼刺、芨芨草,新疆的动物有金雕、鹰隼、普氏野马、北山羊、野骆驼、旱獭,新疆的花卉有雪莲、顶冰花、天山红花、野郁金香、野百合、薰衣草,它们共同的特点是生命力顽强。只有这样,才能生存,才能展现出生命的活力、生命的色彩。

再说“馕”。这是一种烤制食物,因而也叫“烤馕”。它的最大特点是耐保存和贮藏,很长时间也不会发霉,也不会变质,特别是成为“干馕”的时候。刚烤出的热馕是可以轻易嚼动的,干了以后就得用水泡软了来吃。奶茶,是馕的最佳伴侣。

新疆的馕品种之多令人咂舌,大馕,中馕,小馕,窝窝馕,各种规格的馕;芝麻馕,核桃馕,辣皮子馕,肉馕,驼奶馕,玉米面馕,黑小麦馕,野酸梅馕,桑葚馕,添加各种食材、各种滋味、各种风格的馕……在很多地方的馕产业园,已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

疆外的朋友们如果也喜欢馕,欢迎来新疆品尝。

蒋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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