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杨哨所

2019年，正逢新中国成立70周年大庆，由江苏援伊·盐城工作组投入200万元打造的小白杨戍边文化纪念馆在国庆节前竣工。盐城工作组高度重视边疆红色文化的传承，拨出专项资金在小白杨故事原型程富胜家乡——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扎库齐牛录乡兴建小白杨戍边文化纪念馆，大力弘扬红色文化，弘扬忠于祖国、扎根边疆、建设家乡、蓬勃向上的“小白杨”爱国主义精神。

在小白杨戍边文化纪念馆建成国家2A级景区的基础上，盐城工作组与当地文旅、宣传部门携手支持红色文化教育基地进行数字化改造升级，使用720云上数字化新技术实现景区全方位VR展示，让游客足不出户就能在线参观纪念馆，零距离感受塔斯提边防哨所、小白杨军旅大食堂、程富胜的居住环境。数字化VR平台生动直观的现场效果，大大增强了边疆红色文化的传播力和影响力，让《小白杨》这首歌唱得更响、故事传得更远。

这是一座看上去并不惹眼的砖红色建筑。门廊上方一颗红色五角星，五角星下面是“1980”字样。1980，它呼应着一个遥远的边防哨所——位于塔城裕民县的塔斯提边防哨所。43年前，来自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扎库齐牛录乡的新兵程富胜就是在这座哨所开启了戍边生涯。而他于1982年种在哨所旁的一棵白杨树则在日后成为一个连队的魂和根，成为戍边将士的精神图腾。

如今，这座建在程富胜的家乡、名为小白杨戍边文化纪念馆的砖红色建筑，以一座展馆的形式延续着“小白杨”精神，更延续着一个民族的戍边传统、卫国情怀。

程富胜和他的“亲密战友”（翻拍自展馆照片）

小白杨戍边文化纪念馆中的雕塑

一棵小白杨 长在哨所旁

1982年春节，入伍两年的程富胜回乡探亲。当他跟母亲富吉梅聊起军营生活时，作为西迁伊犁的锡伯族第八代后人，富吉梅立即从哨所的名字“塔斯提”会意出儿子没有道出的那份艰辛：“那里是个石头滩吧？”

是一片石头滩，荒凉、缺水，一眼望过去空旷无边。

“锡伯族在1764年西迁伊犁戍边以来，就有个传统，驻守卡伦（即哨所）时，会在卡伦种树，寓意树在人在，人在卡伦在。”小白杨戍边文化纪念馆馆长安素说。

于是，富吉梅在儿子准备启程归队的前夕，从后院挖出10棵白杨树苗交给他：“把树苗带上，栽到你们那里。”

程富胜不解，过两年就复员回家了，干吗要带树苗去栽？更何况，那里缺水缺土，树栽下去也难成活。富吉梅说：“我们的祖先都守过卡伦，都在卡伦种过树。树扎了根，人心就定了。咱们活着是守边的战士，死了是卫国的忠魂。你把这些树种在哨所，就像祖先一样守过边防，尽过职责。就算有一天你不在那里了，可树还在！”

程富胜看望小白杨哨所的战士们（翻拍自展馆照片）

富吉梅、程富胜母子在小白杨哨所（翻拍自展馆照片）

程富胜记住了母亲的话。为了防止树苗冻伤，他把树苗塞进皮大衣的袖筒里，再将两只袖筒合抱，用大衣层层包裹起来。程富胜坐了三四天的客车，经过800多公里的路程到达裕民县，再搭乘老乡的爬犁子走了80公里到达哨所。

当程富胜在哨所里打开皮大衣取出树苗时，每一棵都完好无损。随后，他和战友在征得连队干部同意后，一起将10棵树苗栽在了哨所旁。

为了种活这些小树苗，大家从山下拉土栽种，每天用牛车从3公里外的河渠里取水浇树。但严寒、暴晒、风沙让小树苗一棵一棵相继枯萎。令人欣喜的是，有一棵小树苗抗住了所有磨难，将根深深地扎进了边防哨所，一年又一年，抽枝发芽。

程富胜也在这里扎下根来。冬天，他喂马、养牛，赶马拉爬犁为连队运送物资；夏天，他学驾驶，开汽车26万公里安全无事故。这一干就是17年，直至退伍还乡。

17年，哨所旁的小白杨已长成参天大树，成为塔斯提边防哨所的一道独特风景，也成为将士们“扎根边防，蓬勃向上”的精神象征。

小白杨戍边文化纪念馆

小白杨穿绿军装 同我一起守边防

8月2日，记者在小白杨戍边文化纪念馆见到程富胜时，他刚从塔城回来没两天。“去哨所看了看，参加一个活动，活动一完，就赶紧回来了。”程富胜说，他现在是小白杨戍边文化纪念馆的志愿者，“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参观，得带着大家看，给大家讲，这里离不开我。”

小白杨的故事为众人熟知源于上世纪80年代就唱响大江南北的军旅歌曲《小白杨》：“一棵小白杨，长在哨所旁……当初呀离家乡，告别杨树庄。妈妈送树苗，对我轻轻讲，带着它，亲人嘱托记心上，栽下它，就当故乡在身旁……”歌中所唱，不就是富吉梅妈妈送树、程富胜受嘱托栽树守边的故事？

这段往事所承载的戍边卫国的民族传承和爱国爱家的热烈情怀随着歌曲的传唱，像那棵哨所旁的小白杨一样，更深地扎根入土，更繁茂地抽枝生长。

富吉梅老人探望哨所官兵（翻拍自展馆照片）

为了传承“小白杨”精神，塔斯提边防哨所已被命名为“小白杨哨所”。而在小白杨的故乡，应该如何传承和发扬“小白杨”精神？2019年4月，盐城工作组和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相关单位共同策划推动，投入200万援疆资金，将富吉梅家隔壁的一处老旧院落改造翻新，建成小白杨戍边文化纪念馆，当年10月投入使用。

“这些年，每年来参观的平均有1.5万人次。”安素说，“今年特别多，现在已经有两万人次了。”

程富胜从没想到那棵哨所旁的小白杨会成为一种精神象征，更没想到有一天会有天南海北的人专程赶来察布查尔县聆听小白杨的故事。

“如果纪念馆能让后代把戍边卫国的责任传承下去，扎根边疆，把我们的国家建设得越来越好，我心里就很高兴。我愿意在这当志愿者，跟大家讲小白杨的故事。”程富胜站在纪念馆的门口一字一句地说。随后，他又笑道：“现在，我不在哨所了，但树还在那里，陪着战士们一起守边防呢。”

这是40多年前母亲曾对他说过的话。人不在那里，但树还在！而且，现在那棵树已经粗壮到一个人抱不住了。（文/记者 李剑 图/记者 刘成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