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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桑葚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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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杨       2024-04-19

□ 胡岚(库尔勒)

艾热提风情园里全是黑桑葚。那年端午,适逢疆外的朋友来,我们去了桑葚园。

层层叠叠的绿荫下,密密匝匝地挂着拇指大小的桑葚。起先还一颗一颗往嘴里送,后来就伸着手掌去接,树上的桑葚是一簇一簇的,熟透了伸手一碰,就落在手心。我站在树上,一捧一捧地往嘴里喂,饱满多汁又软软糯糯,放进嘴就化了,甜糯的汁水让人上瘾。这种吃法让朋友咋舌,忍不住也学着我的样子,伸出手一捧一捧地往嘴里喂,大呼过瘾。饱食一顿后,大家你看看我的脸,我看看你的脸,相视而笑,除了脸,两只手也染得红红紫紫。旁边两个小姑娘看我站在树上,直嚷着也要上树。“上!”我说,“没有爬树的经历怎么叫童年。”两个姑娘站在树上,一人拿个水杯,一颗一颗地摘,桑葚太多,一会儿就摘满一杯,姑娘端起杯子往嘴里倒。这种吃法是天生的,是这方土地赋予的。新疆大地上充足的阳光、广袤的土地渗透着豪爽,溢在骨子里的豪爽,像喝水吃饭一样自然。

觥筹交错间,朋友说:“祝诗人诗人节快乐!”恍惚间竟觉得这胖嘟嘟的桑葚都充满了诗意。“殷红莫问何因染,桑果铺成满地诗。”朋友说,这样的野趣,远比南方的端午有意思。

桑葚酒有滋阴壮阳的功效,这与粽子使用的食材不谋而合。粽子的做法由来已久。我小时候的邻居阿姨是江苏人,每到端午都泡上糯米,用芦苇叶裹上红豆、红枣、花生、莲子放入大锅一起蒸熟,刚出笼的粽子有苇叶的清香,还有糯米的甜香,趁热蘸着白砂糖吃是童年的美味之一。但这甜,不及桑葚之一二。

吃桑葚是每个新疆孩子童年的甜蜜记忆。站在树下扯着被单接桑葚,噼噼啪啪的桑葚雨就落下来了,一张张扬起的脸,一捧捧桑葚,吃得痛快极了。最过瘾的要数站在屋顶吃桑葚了。那年去敦煌途中,在一处维吾尔族人家小院经停。我们一行大小十几人,爬上了房顶,人高高在上,风吹过来,有人大声唱起歌来,内容和桑葚并不相干,风裹挟着的香甜气味无处不在。那一刻的我们更像我们,所有的大人都重新成为孩子,无拘无束,童心飞在树梢,落在桑葚上,也在红红紫紫的手指间。

粽子端上来了,酸奶粽子。朋友一脸惊讶。剥开粽叶,白糯米、黑糯米的粽子搭配酸奶、蓝莓酱、树莓酱、草莓酱、杏子酱、无花果酱以及蜂蜜。这些色彩,看着就让人有食欲。那天的粽子里加了酸奶和树莓酱,酸酸甜甜中带着糯米的清香。这是传统文化对地域的渗透,是不同生活习俗在舌尖上的融合与创新。食物的多样让生活的外延变得丰富又宽广。

絮叨间,麦西来甫的音乐响起,彩色的裙裾随风起舞,轻盈欢快。指着杯中的桑葚酒,友人说,第一次这样过端午,特别又浪漫,这样的民俗风情让人难忘,他一生都会记住这份甜意和美好。